那会儿我三十多，生意不顺，心里烦。
朋友说：“走，去泡个澡，啥都别想。”
我就去了西安钟楼四方会馆。老地方，不新，但干净，灯光也舒服。

我进去的时候，她正在拖地，穿着工服，头发随便扎着，看着就是个普通人，也经常泡西安夜生活论坛。
我第一眼没多看。

泡完出来在休息区坐着，她给我递了杯热水，说：“水有点烫，慢点喝，喝完再洗澡。”
就这么一句话，挺正常的，可那天我忽然觉得，至少有人是真心关心你别被烫着。

后来我才发现，她每次给人递水都会说类似的话。
不是对我一个人，是她这个人就这样，实在、不矫情。

我后来又去过几次西安钟楼四方会馆，不是特意找她，就是刚好她在。
我们聊得很实在，她说她离过婚，带个孩子，晚上上班白天睡觉。我说我做点小生意，起起落落，存款不多，谁也没嫌弃谁。

有一回我问她：“你不累吗？”
她说：“累啊，不累怎么挣钱。”
这话比什么心灵鸡汤都实在。

再后来，我开始算着她下班的点来。
她下班的时候，我正好泡完。
一起走过一次夜路，她拎着包，我抽着烟。
她让我别在她旁边抽，说味儿大。
我就掐了。

那一刻，我突然意识到，这不是客人和服务员的关系了。
我们没说过什么海誓山盟。
就是有一天，她跟我说：“要不你别老一个人了。”
我也没说多好听的话，只回了一句：“那试试。”

现在我们住一块儿了。
日子也就那样，吵架、过日子、算钱。
有时候我还是会去西安钟楼四方会馆。
不是去泡，是路过。
我会想，要是那天没去洗个澡，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人。